沙门一行述记
秘密漫荼罗品第十一之余
然行者作如是无生无性观时，心无所得，不着内外之相，即是诸法毕竟皆空，都不可得。然则从发心来，修行种种福业，及利众生所修万行，云何于此毕竟空中，而不堕于断灭也？然行者由有方便力故，不堕如是过失也。所以者何？如行者初观时，种种有相之境，即从缘起法，以从缘起故，不自生，不佗生，不共生，不无因，是故常无生。若无生者，此因缘法，即缘同于法性，湛然清净，具足一切不思议性起功德，随缘赴机，犹如镜像水月，有而不有，不有而有，虽从缘生，而不堕二边。是故虽毕竟空，而能成就种种功德，普利一切众生，大悲化物，不堕实际。故经云：以方便力，而为众生作菩提之种。无缘观行智，当知仁者，此仁者即是成菩提也。无缘观，即是中道不思议观也。佛已离一切执，为度人故，种此栽种之种也。已成佛时，得无缘觉观行，于本寂法中，起方便利佗，以方便利众生。以何方便？若住本寂，即违本誓，故以方便为众生种菩提也。此因是之利益，别名为度人，故回无缘作有缘之义也。仁者即佛，名越众生，谓过人也。仁者是寂，根得胜也。
前问云何名见谛，今次答言本寂法无自性，彼诸安住于本寂法中，弥卢等心，名见谛者，彼诸道修行人也。知法本寂无性故，不动如须弥，是名见谛也。如上所云，先从师所授得真言观行方便，得与三昧相应，明了现前，次即如实正观三事，皆无生无性，了不可得，如由是因缘，即能现觉一切法，从本以来，常寂灭相，此中云彼诸法者，即是指前所观照之境，即于此中而了知本寂，住于自证之理也。已得安住如是法体实智慧中，疑悔永尽，犹如须弥山王，无有动摇也。须弥卢，即是不动摇义也。犹安住此名，齐此以来，名为见谛也。以此实如空者，真实即如空，犹如空也。无自性名实，实者即如空也。实者非妄语也。次云以是所见犹如佛，(见［谛］即同佛也。)先佛亦如是见也。我亦如是见，故云及也。次云以是实及空，非妄语，并所见如佛，如是见先佛者，是释见谛义也。夫见住者，即是安住实智慧中，故名实也。犹觉了无性空，本性净故，当知诸法皆空，空谓离虚妄分别，而住谛理，俱是为实也。见此理者，即是见于古佛所见之道，解与诸佛意县同，往昔如来，亦从此路去成正觉，既得如是自然之智，复当转授众生，今我所得，亦与此无异，故名为实，实者即是无虚诳义也。前问诸得菩提心，彼悉地更无过上者，从此之外，更有五种悉地，
云何名悉地？复有几种？今先答果。夫言成就悉地者，谓住菩提心也。此菩提心即是第十一地，成最正觉，是名悉地。诸悉地中最在其上，故经云：彼悉地更无过上也。次答入修行，是信行地也。次升于地位，世间五神通，佛及缘觉等。次答悉地有几种者，谓此无上悉地以前，略有五种悉地：一者、信，二者、入地，三者、五通，四者、二乘，五者、成佛。此是五种悉地。初住信者，谓随分能净诸根，深信如来秘藏，决定不疑，信佛有如是如是方便，若依行者，必成菩提。此是地前信行也。次入地者，谓入初欢喜地也。准望声闻法中，犹如见谛人也。第三、五通者，谓了知世间五通之境，犹如幻、梦、水月、镜像，不可取着，尔时得度五通仙人之地，名第三也。尔问二乘者，谓观察二乘境界，心得无著，不堕实际，第时得度二乘境界，尔时到第八地也。从第九地修菩提行道，转转胜进，成如来位也。然诸经论师，大略皆作如是说尔。若秘藏中，义复有异，谓初欢喜地，自有十心，从初心至第四心，得度五通境界，从第五至第八心，得度声闻缘觉境界，从第九心，一向行菩提道，至第十心，名为成佛。佛者觉也，谓觉自心性净，本来常寂灭相也。然此十心中，从第一至第八，名为见道，从第九至第十，名为观道。见谓见于谛理，约此进修，观谓一向观于如来不思议界秘密功德，如是秘密之境，非所见法，出过心量，故别名观道也。觉者是观知义，已度二乘境界，了知二乘心与菩萨异也。若入第二地时，亦至第四心度五通，第八心度二乘，第十心成佛。准此有信及入位，名与初地十心不异，但此十心，转复光显离垢也。乃至第十地，亦有十心，即是凡有百心，一一转胜，可准知也。如华严经真金之喻，可准知耳。此初地十心满，即能分身百佛土等，如彼具说。但百心成佛，是宝炬陀罗尼经所说，甚深微细，此经未度东国也。修业不息，令心心净也。
次答修行事业不息，乃至心心续净，谓不歇功用也。如是成熟(谓［不］熟令成熟，当得于悉地也)，亦可云彼当成悉地。次答悉地何时生者，经云：世世生生乃至业，不能除果令成熟。彼时悉地成，一时须业生。令在身得持诵者，悉地从意出(此经文也)。此世世生生，是义语也。梵云saṃ散、tā跢、nā那，是识也，谓内心中也。犹如世间众生，造种种业，乘此业故，而受果报。或一生，或百千万等生，此业不失，熟即受报。今答此悉地生，亦如是。如行人随上中下期愿，依真言法要而修，得成悉地。由此悉地在身故，乃至世世生生，常在行人身中。犹如业果，虽复从众缘生，常自空寂，不有不无，而亦不败不亡。从此悉地成，世世受果，无失败也。乘悉地之业，而受彼果，名为生悉地家。既生悉地家已，乃至成佛已来，终不失坏，故云业不能除也。经云熟者，熟即是果也。令成熟者，是受用果义也。一时之间，谓一时之顷，即是行者初依法持诵，既得境界，许其作成就法，即于此一夜之中，而得悉地生。由一时间作，而于长时，寄在身中，长不失坏。犹如置毒乳中，乃至醍醐，悉能杀人也。如人造天业，随业受果，既得天报，随念即得，不加功力，随念而成。此悉地亦尔，于一切生，常得随意而生，故言随意生也。于彼时间，彼持诵者，从所修善净业生时，次持诵者，得悉地从意生。净业与所生心，俱等无分别也。业生心等，于彼一时间，悉地成也。
次答云何升空界者，言行者乘悉地之力，游步空界，自在无碍。犹如于幻法中得无畏者，无所畏，谓于幻法方轨法则，悉能了知，无疑难故，所欲皆成也。如彼幻师，化作种种境界，能随人所欲，而为示现。然彼幻师，实无动摇，无有变易，但以真言药物因缘，惑众人心故耳。今此悉地亦尔，不舍此身，而步虚空界，游诸刹土，种种自在，然亦未曾动摇，但是真言幻所作故，得如是耳。此幻师真言，名帝释网，犹彼网于一切事，显示相现，有种种相，而实无有一一实事，故名帝释网。此即是彼幻人世间真言，借以为喻，喻出世真言之幻也。(又云：网是不断绝义，若网人，则令人蒙昧，不能自出。此真言网诸人心，亦彼蒙昧，妄有所见，故［名］也。)
次答：如乾闼婆城身之秘密者，彼所有住人，非身复非识也。次答：云何身秘密者，言此悉地之人，不舍此身，不舍此识，而能秘密其身。犹如干城，于中见种种宫殿人民众物之相，彼虽似有，而实非有，亦不有而有，或时可见，或时而无，此行人秘密其身亦如是。亦如乾闼婆城，但从众缘而生，其实非实，或隐或显，由真言观行众因缘故，而令此身随缘生灭，亦如是也。又如于睡梦或经文：复次，如人梦中，上三十三天，受天种种妙乐，犹人于梦中，而游诸天宫，不舍于此身，亦不至于彼去过于一劫，及其梦觉，乃少时顷耳。彼人不舍此身，不往彼天，但犹眠法之心，有此不思议事，不可以心识而能测其所以。今成就悉地者，游诸世界亦如是，但以瑜伽梦因缘，得有斯事，成种种事，宛然不无，然亦知彼皆如十喻，不生取着也。身净故有悉地，犹如虹霓，真言同如意珠，悉地犹如虹，真言如如意珠，功德业是悉地也。虹在天，不知从何有，而能见众色，真言如如意珠，随身语意种种生也。随念出诸资具，虽生而无分别，无分别而生也。又如彩虹在天，五色绚明，宛然可观，今观是事，为从空有耶？从地气生耶？若从空生，空本无法，云何而得有如是色？若从地生，是亦不可而有此事悦可人心。当观知彼法，不自生，不佗生，不共，不无因，但众缘合耳。今悉地之身亦如是，以真言持诵功德力故，而有如是不思议种种神变之用，亦如彼虹也。复更释疑。如有人言：此真言事相之法，云何能成无相见谛真实之法？然此真实之相，实不离于因缘，即观此缘生实相，即入不思议境界也。如如意珠在于幢头，能满一切人愿，随心所欲，可彼所求，称心而至。今观是彼从珠得生耶？从人人心生耶？若从珠出，何一切时不出，要待人心希愿方出耶？若从人心出，则人心得，何不自求而待珠耶？当知不从珠出，不从人心出，不共，不无因缘，但和合有耳。然今悉地不思议神变亦如是，但犹真言观本尊及身印等缘而成悉地，由真言故口业净，观本尊故意业净，印故身业净，三业事平等故，自然而有不思议业，然亦不可分别无思无为也。若尔，既同如意，当知是有相法耶？为除彼见，更说太虚空喻。犹如虚空无相无分别，然而一切有情种种作业，去来进止皆因于空而得成就，种种万物一切色相亦因于空而得显现，而虚空性常无分别，无有生起之相。真言亦如是，本性常净同于虚空，一切有为所不能染，而亦能成种种作业，普门变化不可思议。
云何是有相耶？当知世间种种有相之法，取是形相，名之为相。由此分别而为立名，名之为名。如是名相之法，皆同十喻。但从因缘故有，因颠倒生故说无。其实无生无性，即同法界如如性也。若能如是观者，即是与一切如来同会一处。是人虽未即能究竟佛慧，然其所解，与诸佛同。由与法相应，解同诸佛故，即是与诸佛同会一处也。譬如虚空方(［明十方空也］)，离诸有为行，真言者不染，一切分别行。如是遍观察，解了唯是想，真言者观时，诸佛同随喜。
护摩有二种者，前虽略说护摩之相，今更分别内外护摩也。如两足尊所说，护摩有二种者，外护摩谓作法除烦恼随烦恼等障，内护摩谓诸佛两足尊说息诸境界十二因缘生等也。然外护摩与内护摩而作方便，即是彼因也。有难者言：今作此护摩之施，而求彼果，即是有所希望，何成称理者？答：我今无所希求。问曰：若尔，何不随檀那常法，遍施一切贫苦之人，而虚作此焚烧令尽，有何义也？答：然凡夫之人，若有所施，而有受者，即有希愿之心，或求反报，或希施果，以此因缘，不能对治希求之心，以不能治故，即不能绝贪爱之源，以是因缘，不能与内护摩而作因缘。今烧此施，正为绝彼过失，而作对治，作无著慧因，而为内护摩方便，故如此而作也。由持此供物，而奉本尊，即知希求之心，亦如此物，无异一切，如薪尽火灭，无可取者，亦无方所，故能内护摩为因缘也(［作增益上中下有增［减］，如献华时，先除垢秽已，即更增益威光，然后供养，如华既尔，护摩亦然］)。深行阿阇梨，即作内护摩，若浅行人，即作外法，而究竟为内法因也(［复次诸尊［之别相本性，须自］证知，谓佛菩萨二乘天神上中下，观其形，察其色等，即可知也］)。
复次，修行真言，复有种种差别，今料简之。若世间人，依彼自部之尊，而修真言之行，谓如大自在天等，有无量种类，各各不同，不可具载。经但举其一隅，以大自在为端也。然彼等作法供养之时，各各望得成就自部本尊之果，随彼性位差别不同，各怀希愿，求成彼果。心有限量，果等亦然，不同如来所说护摩修行之法也。
世间真言等，说量世间法，世知识诸天，
自在福德者，彼所说真言，及与大力印，
悉皆现世果，是故说为量。有少殊异者，
谓是生灭法无有坚住，谓当来世无也。
说量者，佛说彼是有限量法，如是说也。以世人但求顺彼本天神等果报，而欲求证，故佛亦作出世护摩之法而对治之，故有真言行护摩之法也。然彼世人之尊，若于彼本法之中极究竟者，但得与彼本尊为类，不得过上。彼真言及印亦尔，但随彼尊植福深浅，势力所堪，而说真言手印及本尊等。随彼势力，但得成彼本尊之果，又但能成现世之果，获世间成就，终不能成出世间果也。若修如来真言印等，则不如是究竟，由此悉地因缘，永不退转，终成妙觉。又复世世生生，永不穷竭失坏，此其异也。如牛蹄之涔，设令停水，随彼势力所极，即自涸竭。若人以此水置于大海之中，即无竭尽之理。何以故？以与一切水性和合一味，故不可尽也。修如来真言行者亦如是，乃至成佛以来，世世受此悉地之果，终不可尽，终乘此力而得菩提。何以故？已与一切如来大海同一味故也。
出世诸真言，本初作不生(无作也)。
诸业生悉断，离身口意过，而成佛独觉。(论云犀角，或云麟角。)
及佛声闻众，菩萨等真言。
我今说其量，超越于三时，从缘而生起，(亦可［云］［用］皆字)。
可见非见果，从身语意生。
世间所称说，果能经一劫，等正觉所说，
真言逾劫数。
出世间真言，本始不作生者，然彼世间之尊自在天等，所说真言，皆是有作之法，从彼尊生。出世真言，则不如是，非是如来自作，亦非古昔诸佛所作。是故当知，此真言印等，从本际以来，法性自尔，非有生作也。问：若言无作无生者，今现见诸行人，为求悉地之果，而勤方便，得成彼果。既有生有果，则有所作，云何不生耶？答：是义不然。夫真言之性，及以手印持诵之者，体同虚空。所生之果，亦复如是。由从真言手印本尊三事平等因缘，能净身口意地之障。既净三障，从此而生不思议果。是故此不思议果，其量不可得。如彼真言印等，量同虚空。当知此果，亦如是同虚空也。乃至声闻缘觉，及菩萨等，所有真言，亦同彼量，皆越三时。三时，谓无过去未来现在也。以离三时故，乘此悉地之果，永无失坏，究竟成于无上菩提也。果缘起生者，谓缘真言手印本尊等，众缘具故，而得成就。是故此量，即是平等中道之实相也。此果有二种：一是可见法，谓现在世而得成就。二者非可见法，谓当来果报永无尽故，世世受果，展转胜进，以至成佛。然非表业，非色非心法，不有不失，而不败亡也。然由身口意业净因缘，而得生此无生无性也。(上有多种答，更捡本问对之。)
次答果数寿量几时者，然世间之尊，所有真言，势力极上，不过一劫，佛所说者，则逾劫数，谓逾一劫，复逾一劫，如此无量，乃至成佛也。是故世人所获悉地，寿量及果，则有数限，不逾一劫，今则不失，寿量无尽，过于一切劫数之量也。若事中释者，但随力能过若干劫，或过无量劫，寿量不尽，亦是过彼世天也。故云越劫者，是通含不定之语也。克实而谈，是无量寿，出过劫数，受报亦无限量也。
诸佛之大仙。佛子众三昧，清净离诸想，
有想为世间。
次答三昧者，略有多种。若诸佛及佛子二乘，名离想三昧。若是世间瑜伽，名有相三昧。此中三摩(引)是等义，地是慧义。以慧观照，如前三事皆空。以三事体空平等，离一切相。三事平等，合而为一，是名三摩地也。然佛与菩萨三昧，皆离相清净。以此三昧，正观三事皆等，更无分别。离诸相故，本性纯白。离诸染污，故名清净也。若有相者，谓世间一切三昧。谓随其果修行，望果修因，有所希望。极至四禅八定，更不得过，故非清净也。声闻缘觉，虽得清净，然未能一切清净。以于烦恼所知二障，尚未遍知，故未纯净也。世三昧又有二种，一者断见，二者常见。若断见者，一向无分别。常见者，有少分别也。
从业得果者，有成就熟时，若得悉地者，
于业自在得(［回］［转］，须受亦得，不受亦得也)，心无自性故。
心性离因果，解脱于业生，
生等诸虚空。成就及熟时，业得果若悉。地得当业回，心之无性故。果因不离业，生能解脱生。如虚空者，谓世间有相三昧，犹有业望报而修，故名成熟。得是成熟，名悉地也。若以此世间之定，而回向心之无自性。体既无相，等虚空。虚空无际，故功德亦广也。回此心之无自性者，心名ci质tta多。质多者，犹如众彩庄严积聚，名为质多。犹众缘所成故，即是无有自性，此即是因也。本因既无自性，当知所生之果，亦无自性。所以者何？若因有生者，果可有生。今既因尚待缘而成，无生无性，当知果生不可得也。以因果皆如是，故得解脱诸业也。或有说言，若如此者，便是无因无果，堕断灭见者。此亦不然，但离业生之性。既离业生之性，即有法性之生，等于虚空。虚空无边故，当知所成功德，利益众生，事亦无边无尽，故非断也。
右已略说偈答金刚手问了，更以长行说之。云复次者，由前已说之事，有所不尽，更续明之，故云复次也。谛听者，以此法转深秘旨要故，重诫令谛听也。此中略说五事，谓印、色、尊位、及住、并三昧。印，谓手印、契印也，改为形相也。色，谓本尊形相分段差别(［置者，谓方圆半月三角之类也］)。尊位，谓漫荼罗中所住方位，各各有处所也(布置圣者位次)。住，谓本尊之像，非直画之而已，由真言印等所引故，来至本坐，加威而住也(［现威验也］)。三昧，谓随上中下分寂忿悦等仪相也。请本尊如法为印及形相，配置尊位，威验现前，住于三昧所趣所住处为也。言所住处名为趣，谓三昧趣也。要具明此五缘方便。所云五趣者，趣是别别之义，由此五缘差别，故云五也。由具此五故，世间及出世间所有漫荼罗，皆能解了也。然此五事，乃是古昔诸佛成最正觉法界虚空之行，先佛成三菩提(诸［佛］也)法界虚空行，由体同法界成如来行故也。如是诸佛，为度无余界有情本愿故，为利益安乐修真言门诸菩萨故，而演说之，故令殷勤谛受也。
如是世尊，金刚手世尊，唯然愿闻者，是金刚手等十世界大众，及普贤等十世界大众，蒙佛告敕，皆同声白言：唯然世尊，愿乐欲闻。故佛更说秘密漫荼罗法也。佛言：有正等觉漫荼罗，最密中密，无上大悲藏生等名。若无量世出世漫荼罗同者，即是如来最上正觉究极之说也。然此大悲藏生，前已说竟，何故更说，有何差别耶？然虽前说者，是为秘密，更有秘中之秘，密中之密。若不得此法者，设通达前法，亦不得成，故为最秘要也。若解此者，一切世出世间诸漫荼罗，皆同用之，无所不入也。(［已下经疏等，为说秘密，稍难分辨耳。］)其作法者，先作四方漫荼罗，其界唯用羯磨金刚智印，周匝相连，以为其道，唯安一门。其中又作十字金刚印，亦如前作之，但以十字为异耳。其十字金刚印上，画作莲华，仰而半敷，令此十字，如华之茎也。其华上安八叶之华，即如前五佛四菩萨方位也。当以心想而置九点，即是台及八叶中，各想一点也。此点即是大空之证，此成正觉义也。于此八叶及中，当作方圆漫荼罗，而画本尊之像，佛方坛，菩萨圆也。此但是行人自为己作，不合示人。若作法时，自在坛门而坐，自作灌顶等法，然后得作一切法也。此事尤秘，但心存之，不可形于翰墨也。又其台上，当想如上十二字真言王，令其字一一分明，置于坛上也。(［更问连环置耶？以何为次第？］耶？又云［华中安子］者，［谓］画莲子，或十或过，减亦无在。)
经云：流出者，谓人了解此秘密法，一切世出世坛皆于中流出，随义相应可解也。略有四种造秘密之法，谓事业(即是从初至末缘坛种种事业所应作者也)、形(谓本尊形显分段也)、悉地(即所成果)、安置位(即置本尊方位也)。了解此四法，即通一切流出之法也。更问：从此流出诸坛，皆依本教所说也？
佛子者，告彼也，谓金刚也。又四菩萨者，普贤巽，文殊坤，慈氏干，观音艮，是其位也。前缘起列众中，或以除盖障替观音，或以除一切恶趣替文殊，其义各异。课用一事，亦得以此中用观音为正也。已上毗卢遮那漫荼罗竟。次初明诸佛漫荼罗，即佛部正觉者最初说也。
凡作余佛坛，如作弥陀坛，即移弥陀入中，其大日佛移就弥陀位。若是二乘诸天等，即不令坐八叶华，当去之，但于方坛中坐其本座。
八叶上，佛菩萨各移稍近外各位方所也。其大日佛，当与宝幢并在一处，左右无在也。然亦须在中胎院内耳。如以阎摩入中者，其外院本位，但表地印而供养之也。此作扇底迦等，增益亦同之。用线法，当中置橛旋绕之，亦置空中及下綖二种也。又云：师在中持綖，弟子绕之半月，如字作也。作此佛部漫荼罗，作圆漫荼罗，其圆如月，中白如贝色。此圆中先作白莲华，华上画三角，此三角中作赤色，其中画佛像(作何佛，更问)。绕三角以金刚围之，如图也。绕三角置点，点标也(更问)。其外轮作光，如却歒形也。圆外周匝安点(今疑此点一一皆是本尊之位，更问或可置字)。光普皆流出者，谓想光从佛身中流出，渐次流布在三角外也(［真言主谓本尊也，遍身有光流出］)。前大坛中亦有三角印，与此用处不同。前者但是印，此中置佛，或置印作法，圆具于彼也(［世出世同画者，此同亦可名有也。言世出世有无量漫荼罗，欲说令善听也。移在上，当知此是最初悲生坛］)。次莲华部(此语属上件)，此但是秘密漫荼罗也。若作扇底迦等，方圆赤白及天等，各依本也。虽作圆漫荼罗，然本尊等座，有方有圆，各依旧也。作方漫荼罗，内画商佉，商佉上有莲华，莲华上有金刚，金刚上又有莲华，华上置观音菩萨，或可安印，或安字也。诸印上皆安种子字，谓商佉金刚及华上也。其次院安大势至等处，周遍作光，勿生疑虑也。以本种子巧，皆安置之，而作种子也。空处当置七白吉祥，一一皆有二使者，此经但略而言之，自别有观音部，法中具载，当别详捡也。(更问)明妃资财主，是能自在施与求者也。及大势至等，如法作之也。作得自在之尊，持标相印也。当殊妙作之，如马头在三角坛中画之，如法作之，住三角中。其余诸尊，亦各有形色等别，及方圆半月三角等，皆如广本也。前所云须通五事，谓形色印本尊及位，即此事也。(［如画［彼］尊，合作何色，及形像等，各各有印。］)前者大悲藏生，是都会坛，今此中随三部，各各别有也。如此中莲华部坛中胎，是吉祥坛，以观音为主，胎外留空地，空地外即是第二坐位，悉置观音部诸尊，余尽如作大坛法。其空处亦置十方佛，其第三坐位，亦置八部众等，准前可解也。三角中犹如日出之晖，谓日初出赤黄色也。在明王侧者，在大势至侧也。若作马头漫荼罗者，当在三角中置之。在外三重漫荼罗，亦皆随之作三角也。作此时，ha何ya耶grī疙哩va嚩在中，即移观音替居势至之处，余眷属皆围绕之。余皆回互，可以意得耳。次作第二漫荼罗者，谓从莲华部数之，莲华为初，即金刚为第二部也。我正宣说之，谓善说也。非前非后，依次而说也。其漫荼罗，四方作普，以金刚围之。以三股者，作界缘相接围之。围中黄色，中安莲华。华上有瓶，瓶白如月色。或用金刚围之，或用余物围之。(谓随彼尊之印，展转为中心，亦［以］其印围之。)彼瓶上有大风，谓半月形。此中如黑云状，(如雨时云叆叇垂黑。)其下状如幡形，如大风吹，形势流动。彼半月如大猛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