嗣法門人徹綱等編

住成都府白牛山雪居寺

三門,云:「者箇所在,多少人忽略過了,山僧今日到來,雖則挨身直入,要且拄杖頭放伊不過。」敲門限三下便入。

上堂,拈香云:「此瓣香自從觸碎,今古歷然,爇向爐中,供養

本師釋迦文佛,及西天此土歷代宗師,惟願不起於座,垂手今時,谷木生輝,海桑一色。」次拈云:「此瓣香括兩儀之秀氣,統中外之文芒,爇向爐中,端為祝延

當今聖主北極至尊,伏冀神清九五,澤及萬方,托華夏於掌心,鑄干羽為農具。」再拈云:「此瓣香囊藏四十餘載,未敢動著毫芒,即今爇向爐中,供養

本師破山大和尚,用酬痛罵痛打之恩。」斂衣就座。溪聲首座白椎云:「法筵龍象眾,當觀第一義。」師云:「鷂子過新羅。」座一喝,師一喝,座又喝,師云:「饒你喝得須彌岋嶪、海水騰波,秖成第二。」座曰:「畢竟如何是第一?」師云:「你還要第二杓惡水麼?白牛與麼酬唱,已落七落八了也。何故?白牛之力,其疾如風,步步穩密,卓卓先鋒,乃佛乃祖,亦不敢以正眼覷著,豈容汝等拭目視耶?山僧今日不懼諸方檢責,向千聖頂門上撒屎撒尿去也。還知麼?」一僧出,師驀頭一棒,僧擬開口,師復打,僧拜,師叱云:「汝費盡常住水草,猶作者般去就?」下座。白槌云:「諦觀法王法,法王法如是(謝詞不錄)。」

上堂。「久雨偶晴,人境紛紜,金烏投東嶺,滴露草橋橫,衲子分中明甚麼邊事?若也分疏得,也是烏龜鑽破壁。」

上堂。「白牛山裡上堂,東勝神洲打鼓,石頭瓦礫揚眉,草木禽魚起舞。從上先聖頂門,盡是時人窠窟,若也觸途成滯,問取燈籠露柱。」

上堂。「法不孤起,仗境方生,境既弗存,法從何立?」豎拂子云:「此是境,如何是法?」擲下云:「從茲拋在糞掃堆頭雨打風吹去。」

上堂。「霧沉沉,雨淒淒,路上行人脛沒泥,山前驟漲一溪水,隔絕行人千萬里。突然斷岸一橋通,薄霧疏林遞暮鐘。此是途路事,如何是到家一句?竹榻懸星斗,挨身倚北辰。」

誕日上堂。「吾年四十二,作事多顛躓,佛祖生冤家,怒罵轟天地。兔角杖龍蛇,龜毛繩虎兕,一條鐵脊梁,勿遭岐路使,絲毫尚弗容,死生安將繼?」

立僧上堂。「先聖住持事草草,盡把家私膾煎炒,方來十箇有五雙,被此羹湯脹壞了。更有一夥傍壁流,而今狼藉在路頭,端獅子、政黃牛、秘魔叉、普化鐸,看起者般老古錐,精是一夥窮作樂,都來做得沒煞割,怎似醉頭陀,光爍爍,袒胸露臂與人看,佛來祖來生按過,白牛山裏閒家具,付與溪聲圓首座。」

晚參。「吾遊方三十餘年,走盡半天下,咨遍十六七員善知識,學得有兩句佛法,今夜不惜唇皮,為眾兄弟說一上。季冬嚴寒,伏惟珍重。」

上堂。「昨日事從昨日了,今朝事向今朝來,大瞠著起一雙眼。」以拂子左右點云:「異寶奇珍盡灑開。」拍膝一下,下座。

小參。「佛法閒曠,智眼難明,撒開有無,廣形知見。頭陀一笑,瞿曇花勢難豎,行者端然,惠明衣提不起。與麼拈弄,也是抱不哭孩兒。未審大眾如何話會?」復舉:「《楞嚴》云:『如我按指,海印發光;汝暫舉心,塵勞先起。』」師云:「老瞿曇一生慣偷天換日、負海擎山,到者所在,計窮力極、赤膊袒胸,水漉漉地,怎奈笑殺傍觀大眾。你道傍觀具什麼眼,作如是氣魄?三十年後。」

防禦使入山,上堂。「雪刃光寒,高揮峻嶺,奔雷怒喝,吼震山川,側耳揚眉,喪卻性命,直下逼生蛇化龍,觸著則分心劈膽,埋兵掉鬥,轉令全提,鼓吹頻催,干戈相待,卒令天下橫行,我只衝鋒直取,演出三頭六臂,人人聞奏凱之聲,撒開遁甲奇門,處處伏尸萬里。」防禦使問:「不露鋒芒時如何?」師云:「血流遍野。」

冬至,上堂。「兩輪日月似梭忙,增起時光一線長,輾得虛空無走處,都來纖芥裏頭藏。大眾!還知芥子安身處麼?山河大地,草木叢林,全承此力,惟吾林下人黨理不黨親,扶起破沙盆,滅卻正法眼。且陰卷陽舒一句如何開派?凌冰浮野水,春信寄寒梅。」

晚參。舉:「治世語言、資生業等,皆與實相不相違背。眾兄弟同在者裏拾薪汲水、打坐參禪,作則同作、倦則噇眠,如何是不違背底?若向此吐得一氣,許你挂彌勒破布袋,跨楊岐三腳驢,橫行直撞,釁災致福,浴日補天,始不廢出家行腳之志、甘沉寂寞之鄉。秖如鐘樓上念讚,床腳下種菜,是甚麼人履歷?若簡討得出,雪山六載,也是易而為之,歸宗斷蛇鋒芒,到底擬作違背商量,依舊雪峰道底。」

上堂。「諸方拈槌豎拂接物利生。」豎拂子云:「且佛未出世、祖未西來,還有者箇麼?」自代云:「有既有,不勞更起模畫樣。」復袖拂子云:「你又向那裏討?」

謝監院上堂。舉:「藥山久不陞座,院主白曰:『大眾久思和尚示誨。』山曰:『打鐘著。』眾纔集,山便下座,歸方丈。院主隨後問云:『和尚許為大眾說法,為甚一言不措?』山曰:『經有經師,論有論師,怎怪得老僧?』」師云:「藥山老漢,文兼武備,韜略全彰,弗展戈矛,封疆列土。院主少觀行陣,膽碎心蘇,累他百萬重圍投盔散甲。今者新監院老老成成,也不打鐘驚眾,兩堂雲水灑灑落落,閒坐困眠,醉上座亦不敢磨稜合縫,拾礫拋塼。設有問為甚一言不措,但向道:澹雲搖曳拖新綠,高樹扶疏挂晚霞。」

上堂。「凜凜寒霜洗出乾坤正氣,娟娟皓月印還天地公心,遐邇關河淳承至化,西來曲調仗庇流通,作無窟竉之塤箎,韻和不齊之金石,擬側雙聰聽,風傳別調中。」

晚參。「山僧一夏以來妄談般若,生身墮拔舌犁耕地獄,正與麼時阿誰隨侍?」溪聲首座云:「自作自受。」師云:「我識得你。」復云:「既是無人替得,冥應眾緣,毫髮不爽,因甚三門廚庫被蠛蠓蟲吞卻?老僧於須臾頃遊遍一十八重地獄,末後為眾兄弟撥轉今昔關頭去也。眾中還有知精微識休咎者麼?」一僧出禮一拜,師云:「看者孟八郎漢又恁麼去也。」遂拽杖打散,歸方丈。

因雪上堂。「一冷到處寒,十方俱納敗,天雨六花來,別成一世界。虛空豎玉幢,人天咸仰賴,一念闕中邊,萬機絕對待。與麼歷落去,猶涉機境在。」

上堂。「豁開戶牖,萬象歷然,境智紛紜,衲僧取則,頭頭法法,體露金風,佛祖臨筵,目瞪口呿。」

上堂。「金剛圈猛跳,栗棘蓬細嚼,倒跨三腳驢,遊遍支那國。舒摩霄手,藏六合於胸中;提格外機,擲大千於方外。與麼取次,猶是半提。且如何是全提一句?雞銜